食用须知:
狗雪 高中paro
旧粮 我真的好喜欢这一篇短篇啊但是感觉微博这篇反响好少 怒搬lofter
因为不熟悉日本高中制度就写了中国的
短篇 BE 有角色死亡情节
小学生文笔 手机码字 错字请见谅
人物关系:大天狗和雪女是同班同学,青行灯是大天狗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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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还记得他吗?”
“谁?”
雪女切割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松开手中银制的刀具,抬头不解地望向餐桌对面的青行灯。而对方却只是带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纤长手指转动着剔透的高脚杯子,里头盛着的琥珀色的液体在她脸上投下一小片明晃晃的光斑。
“你知道的。”
青行灯眨眨醉意迷蒙的眼睛,但雪女知道她没有醉。
“我——”她把头重新低下去,无意识地胡乱切着一块作为配菜的西兰花,“我知道。”
她隐约察觉到一些什么,却抗拒着往下想。
“已经过去十年了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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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往事,没什么新意和波折,甚至连故事都算不上。
那个时候雪女还是个高中生,穿着学校统一的宽大校服,雪白头发一把扎起,素面朝天。
她和大天狗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年的高中还没有安装空调,每个盛夏的日子里头都是只有一台生着暗红色铁锈的绿漆小风扇吊在头顶卡拉卡拉地边转边响。
宿舍热得可怕,仿佛连被子都带着粘稠的热度,而雪女向来喜欢凉快,便索性翻身起来,跑到教室里头睡觉。
周六下午的课室空空荡荡,雪女的同学们大都放假回家去了,只有她和一些同学选择留宿。她把窗户打开,就趴在窗边的课桌上迷迷糊糊坠入黑甜乡。
她记得那时窗外是白玉兰书投影下的一片绿荫,盛夏的风在穿过繁茂的枝叶后变得温柔清凉。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响起座椅拉开时摩擦地面的轻微声响,身边有人悄悄地坐了下来。
“谁?”
这声音让她惊醒,雪女侧过脸下意识问道。
“大天狗。”
头顶传来一把有点儿熟悉的少年声,像窗外的风一样凉。
大天狗,雪女咀嚼着这几个字音,努力眨眨眼让视野清晰起来,以她趴着的高度看不清那人的脸,倒是看见他搁在桌面上的大学高数课本。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被她跳脱的问题问得一愣,低头打量趴在桌子上的女孩子, 大概是休息日的缘故,她身上套着件有点显旧的白色T恤,微微侧过头,脸上都是一道道衣服压出来的红印子,他猜测她大概是睡得迷瞪了。
这实在与他平日所见雪女清正严肃校服严丝合缝扣到领子最上面一颗的样子大相径庭——但是意外的并不惹人讨厌。
“这就是我的位置。”
他声音中带上了点自己都并没有察觉的笑意。
“唔。”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以示了解——尽管大天狗觉得睡懵了的她根本没听懂。
那就这样吧,大天狗索性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在雪女再一次坠入梦乡之前,她的耳畔响起了书页翻动的声音。
沙啦沙啦。
细微的,不连续的书页翻动声,一声声的,像广场上雪白鸽子扑动翅膀的声响,又像窗外的白玉兰摇动时清脆又细密的枝叶摩擦碰撞的声响。
窗外的白玉兰的树影确实是摇晃了起来,自天地遥远之处吹来的夏日长风,吹起教室窗帘飘飘扬扬,像飞舞的裙。
她打了个喷嚏,随后便听见身边的少年又一次起身,替她把窗户关小了些。
沙啦沙啦。
然后书页声再次响起,那只雪白的小鸽子在课室起飞,穿梭在一室摇曳的柔绿色树影和细碎金色光斑之中,绕着那窗帘,吊着的日光灯,以及那几台吱吱呀呀的老式风扇盘旋飞舞。
最后扑棱棱地,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她和大天狗的交集就是在这里开始的吗?
大概就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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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群魔乱舞的八卦我怎么不知道。
雪女躺在仰卧起坐的军绿色垫子上,听着红叶滔滔不绝的八卦后这么想着。
而絮絮叨叨眉飞色舞的后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忽然尖叫一声匆匆忙忙地跑掉了——原因非常明显——下一节课是安倍晴明的课,她要跑去卫生间偷偷补下花了的妆。
“抱歉啊我先开个溜儿下次请你吃雪糕!”
——我的仰卧起坐还有一组呢!雪女犹豫要不要喊住她,却在踌躇间眼睁睁看着她窈窕的身影一闪后就不见了。
哎。
雪女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忽然眼前一暗,有人站在她的身边,投影正好落在她的脸上。
“你的搭档呢?”
又是像风一样凉的声音——是他。
“她——有点事先走了。”雪女迟疑了一下,冷清清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毕竟刚刚聊的群魔乱舞的八卦主人公之一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实在是有点尴尬。
大天狗倒是没留意到眼前女孩子声音中的小心虚,只是非常自然地蹲下了身子,秉承着同学互帮互助的好美德,握住了雪女纤细的脚腕。
“我帮你?”
本应该是个问句,却被他活生生说出了毋庸置疑的陈述语气。
“诶,谢谢。”雪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胡乱地点点头,按照他的话语乖乖躺下,重新又开始一组仰卧起坐。
——这究竟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展开啊!
若是红叶在场的话,她必定会这样咆哮着甩下手中的校园小言情的吧。
不过似乎这样也不错——雪女在身子起起落落的当口偷偷打量大天狗。
今天的天气真是好,暖灿灿的阳光穿过头顶那株宫粉羊蹄甲的心形叶片,洒落金色圆斑在他们的头上身上。他大概是刚刚从篮球场上下来,挺秀的鼻梁上满是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嘿,雪女好像有点明白班里的小女生一到体育课就做双手捧心状颠颠儿地往篮球场跑的原因了。
多俊秀的一个人物呀。红叶笑着,想想又补充上一句,就是比晴明老师还差上一点。雪女只是默默点点头,她知道一个人能让红叶把他和安倍晴明放在一起,那人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现在就是这么个俊秀人物,那个活在学校女生粉红色幻想中的人此刻就蹲在她身边,一脸认真地握着她的脚踝,口里念念有词地给她记着仰卧起坐的数儿,瞧上去有点莫名的傻里傻气。
也有点儿可爱。
他手上的护具还没来得及摘下,粗糙的弹性布料和指尖柔软的触感微妙鲜明——明明只是非常不逾矩的轻轻握着,雪女却不由自主地吧注意力全放在了那里——他指尖带着刚刚运动完鲜活活的烫意,落在她体温偏低的皮肤上有点灼人。
雪女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有点烫。
“你的脸好红。”大天狗瞥见她泛着粉色的耳朵尖。
“我有点热。”
雪女飞快地扯了个借口,心里却有点晕晕乎乎。
“要去操场透透气吗?”他朝她伸出手,以她躺着的角度,看见那双手修长有力,手指像十管白玉。
他声音中带着中天生的强势,却并不令人讨厌,反而让雪女觉得安心。
她下意识就握了上去,动作无比自然 ,仿佛是从很久很久的上辈子开始她就是他的追随者,被他庇护在羽翼之下。
然后他们就真的开始在操场暗红色的塑胶跑道上散起了步——连雪女也觉得难以置信,两个在众人眼中都是冷冰冰的人居然就这么一圈圈绕着操场漫无目的地聊起了天。
其实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们聊了什么雪女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学生时代无外乎也就学习未来期望这一类明亮亮的话题吧,雪女只记得那天大天狗好像还和她谈起了自己的理想,说起将来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令人厌恶的不公。
“我会让那一天到来的。”他侧过头,非常认真的模样。
他说话的时候空旷的操场上忽然起了风,吹得他身上宽大的校服外套鼓得满满的,摇曳在身后飞扬的白色衣角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语文课本中那只即将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鸟。她看见他眼里有光。
她被那份光芒所照亮,也忍不住用郑重地语气回答道。
“我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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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那段日子可真好呀,那个年纪无论说什么都是最坚定最有底气的 ”青行灯又往杯子里添了点冰块,举杯摇晃时冰块撞击杯壁的叮铃声甚是悦耳动听,“酒使人忘忧——不来点儿吗?”
“不了,”雪女摇摇头,想想又添上一句,“我不太难过。”
“真是拿你没办法,”青行灯无奈地叹了口气,“故事到哪里了?”
“我想想,”雪女皱起眉头思考,“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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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后来其实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时期,毕竟学校三点一线的生活能翻出什么花来呢。不过她和大天狗倒是体育课的时候总是能碰到一起。女生组的羽毛球练习结束收拍子的时候能看见大天狗也刚从篮球场上下来去器械室还器材,一边走还一边皱着眉头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汗——天知道他洁癖有多严重。有些时候全班会一起练习长跑,雪女的八百米完成时也会眺望着直道那边准备冲刺的大天狗,悄悄地走慢一点或者蹲下来把鞋带再系一次,等着身后的少年追上了,和他一起去操场上走几圈。
彼此配合默契,心照不宣。
“你们是在恋爱了?”体育课被雪女冷落好一段日子的红叶在宿舍愤愤不平——好气哦去补了个妆回来怎么就发现自己的好基友被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野男人拐跑了呢!
完全忘记了一开始拉着雪女叽里呱啦聊八卦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是恋爱么?雪女想了想,觉得实在不太像。她和大天狗平日最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有一次他带了两条雪糕,分一条给她的时候忽然指着蓝色包装纸上那个白白圆圆的小雪人说雪女快看这个好像你。
在她和那个圆不楞登一脸傻乎乎的小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忽然感觉头发被人揉了一把,她抬起头看见他难得的笑意。
“真的好像呀。”
好像也就仅此而已?
聊的话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是些琐琐碎碎有一搭没一搭的日常,从饭堂今天的加餐是鸡扒还是咖喱鱼蛋聊到今天哪个老师做实验又差点把蒸馏烧瓶炸了。
这种平淡的日常持续了好久,让人觉得生活就像是一条直线,可以就这样向远方无限地延续下去。
与这条直线平行延伸的还有那些一场场的大考小考周测月测,日历随着白花花的考卷一起哗啦啦翻过一页又一页,雪女偶尔在资料堆里抬起头,看见那个高高悬挂的数字,才留意到原来已经高三了啊。
期间大天狗忽然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无声无息没有和任何人告别。让雪女忍不住对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担忧。
不过好在最后他还是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与他一起归来的还有关于他通过了某所国外著名高校的红艳艳的横幅喜报。
大概是早已习惯了,他本人对自己再次成为学校的焦点人物并不太在意,回校第一天的体育课,照例拉着雪女去操场绕圈圈,美其名曰谈谈未来的人生规划。
“雪女,你有想过自己大学要去哪里吗?”
大天狗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雪女正在走神,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大概会考国内的大学吧。”
她迟疑地回答,一边想着之前她走过那条长长的横幅时看见的那个用金漆书写得喜气洋洋的校名。
她记得那个学校是以人才济济而扬名海外同时又以苛刻的录取条件和高额学费让人望而却步。
——真好呀。她这么想着,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大天狗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雪女,“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我的家境,是付不起那一笔的学费的。”她垂下眼帘。
“我帮你付。”
雪女笑了笑,又轻轻地摇摇头。
“我不需要怜悯。”
“我不是——”他急急地开口,又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
“——那如果我不出国了呢?”
她被他的话语一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尽管说着听上去近乎赌气的话,他湛蓝的眼睛却盛满了认真——他并不是在开玩笑的。
雪女打量着他,惊异地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面容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稚气,开始隐隐显现逼人的锐气,仿佛是一把即将要出鞘的宝剑。
她的心在他的注视下莫名噗通停跳了一拍。
“我留下来,你愿意吗?”他注视着她,声音温柔。
——那自然是好的。她心里有一把声音轻轻地雀跃地说。
——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我究竟在想什么呀。
她把脸别开,看操场边的那一棵花树,初夏的时候它曾经开出满树的白花,当微风过时能听见从叶嘈嘈切切,白花瓣纷纷如雨,落在行人肩上身上。
“我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她耳畔忽然响起了他一年前说过的话。
“我期待着。”
她是这样回答的。
雪女转过头,再次直视大天狗的眼睛,他的眼睛清得像泉,却是旷野中一眼热泉,翻滚着某种深沉又隐忍的感情,她读不懂,但又为那销冰融雪的热力而莫名心悸。
但她还是开了口。
“你不必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调保持平和:“我相信你最初选择这所大学也有你自己的考虑,为什么现在又要被我左右你的理想呢?这种东西,是不应该半途而废的。”
他眼中有光暗淡了,像一汪泉水失去了月影,他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个透似的目不转睛。
沉默,良久的沉默后,他轻轻地笑了笑:“你说的是,是我太幼稚了。”
他把手伸出来,做了个握手的手势。
“那我很快就要走了,保重。”
“保重。”
雪女握住了他的手,却不去看他。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棵树下,现在已经是盛夏了,那树的花朵谢了个大半,被夏日疾雨打得落了满地,在雨水中沤得发黄。
“后会有期。”
离开的时候是谁低低地吐出这句话?雪女记不清楚了。
她只记得她走的时候踩到地上的一枚果子,硬硬的咯得脚底有点疼,大概是还没成熟就坠地的青果子。
她稍稍用点力气,那颗果子就在鞋底啪嗒一声被碾碎,她并没有低头去看。
不用看也知道,它流淌出的汁液必然是又酸又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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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随后就是纷乱繁忙的五月六月,雪女被雪片一样飞舞的试卷围绕掩埋,大天狗空出的桌椅已经被同学拿来当置物架,上面堆满了笔袋试卷和零食,叠得高高
笔记本上面居然还有小小的一盆多肉植物。
他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雪女有些时候觉得他是一只飞鸟,在她的生命中短暂停留后便振翅飞向了遥遥的大洋彼岸。
从此海角天涯,一去十年,再未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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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他已经死去十年了。”
青行灯的声音让她自漫长琐碎的回忆中惊醒。
“我知道。”她低下头,额前刘海让她的脸笼罩在阴影中半明半晦。
她当然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和青行灯一起去拜祭了他的坟墓。
他的墓在安静的郊外,被一篇葱茏环绕,倒是他喜欢的安静。
雪女把他墓碑上的灰尘拭去,放上纤细的白雏菊,洁白的花瓣在血色的阳中被染红。她抬头向远方望去,巨大的一轮落日正慢慢沉入群山之间。
她记得十年前她收到大天狗死讯也是这个时候。他们说那架莹白的客机自云端呼啸着坠落,像断翼的飞鸟拖曳着长长的黑色浓烟,被熊熊火焰拥簇着坠入远处苍茫的群山中。
她不知所措地应答着,心却飘到了多年前的夏日,有一个少年在阳光下笑着,衣摆被风吹起犹如准备高飞的鸟。
雪女放下电话,窗外落日沉沉,红得要滴血,金色的火烧云鲜艳夺目,仿佛燃烧的残骸。
“这是之前他父母给我,他在飞机上留下的遗物,我觉得应该交给你才是,”青行灯把酒杯和刀叉放下,小心翼翼地在提包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装袋,“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雪女抽出纸巾把手指拭干净,迟疑着接过来,塑料薄膜里装着的似乎只是一张纸,那么轻,却让她的手下意识向后一缩,仿佛是指尖触碰到了灼热的火焰。
——这是他的遗物,留给世界的最后一点痕迹。
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这句话明明白白地从心中响起,字正腔圆,斩钉截铁。
她知道再也逃避不了了,她曾经无数次在面对他死讯的时候顾左右而言其他,假装他从未离开。他怎么会死呢?他应该在陌生的国家里新认识了朋友,刚刚一起看完最新上映的电影,也许在为论文或者工作焦头烂额,大半夜里叹着气揉着太阳穴到楼下的星巴克里买一杯特浓拿铁。
他不会死的。怎么可能呢?不过是一块墓碑而已怎么能确定一个人的死亡呢?不过就是陌生的石碑上刻着陌生的名字,石碑下埋葬着一个陌生的人罢了。
——这是真的。那张纸却毫不留情地告诉她,轻飘飘地,把她一直以来心中筑起的坚固的想象堡垒压了个粉碎。
——他早已死去,就在遥远国度的莽莽群山之中。
——十年了。
她听见对面的青行灯轻轻地叹了口气,但雪女已经顾不上她了,她的手颤抖着打开胶条封口,抽出那张薄薄的纸片。
一副画。
一副年代久远的画,纸的边缘已经发黄变脆,但是因为保存小心得当,没有什么破损。
画的笔法生涩,看得出作者并不擅长这个,里面的女孩子也有点眼熟,她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趴在桌子上,眼神迷蒙又清澈,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背景是窗外大片大片的玉兰树。
她忽然浑身都开始颤抖。
那就是她啊。
背面好像还有字——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把纸翻过来。
笔迹匆忙却流丽,显然是之后写的。
——也许这是他在万里高空上,飞机摇摆倾斜警铃大作之时他抓着铅笔匆匆写下的话,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只言片语。
“我的理想,也包括你。”
“——为什么现在又要被我左右你的理想呢?这种东西,是不应该半途而废的。”她想起十年前她曾经如此对他发问,眼中满是年轻的不解和骄傲。
现在这张纸做出了最后的回答。
然而光阴流转,生死两茫茫。
“……!”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抚摸她的脸颊——是风吗——然而这不应该有风,没有什么风能穿过餐厅的三层空气过滤系统。
但是真真切切的,那风就在那里,在她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在餐厅中盘旋,吹动垂着重重流苏的丝绸窗帘,飘飘扬扬,像飞舞的裙。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十年前燥热明亮的夏日午后,没有空调,也没有叮叮当当清脆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声音,只有头顶格拉作响的老式风扇和那旧时的微风萦绕盘旋,掀起书页与树叶沙沙浅唱——她甚至听见那个少年面对捣乱的风时的有点无奈的叹气声。
不要走。她伸出手想留住那风,却发现它们在指尖只是轻巧掠过。旧时的风和人,都是留不住的,她明白,却止不住泪。
沙啦——
那只鸽子又飞了起来,小小白白的,像一朵白云,轻轻地飘呀飘呀,云影掠过清澈的湖面后不知飘向何方,却在在年轻的心中激起波澜一圈圈回回荡荡,魂牵梦萦。
“原来你在这里呀。”
那只鸽子扑棱棱飞着,落回了她的心里。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