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已空空如也,只余一枚蝉蜕。

【玉禾玉】云山客·壹

古言pa 魔教妖女夏禾x正一道士张灵玉
鸡飞狗跳耍流氓的一个故事
后文请走:【云山客·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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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夏禾老早就看上了张灵玉。

她遇见张灵玉的那天是个阴天,深山老林树影深青,羊肠小道上一辆马车被匪寇截住。
护卫的家丁哪里是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打得七零八落,为首匪寇大刀一挑软帘,逼着车中人露面。


那马车上坐着位姑娘,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被这雪亮刀尖一指,顿时三魂没了七魄,哆哆嗦嗦地走了下来,尖尖小脸吓得雪白,被匪首一咧大黄板牙,将她捉小鸡似地捏住,要押回去当压寨夫人。


说时迟那时快,树林间枝叶簌簌,一道白影掠过,眨眼间落在匪徒面面前。
匪徒们都是三大气粗的壮汉,一看对方是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哪将他放在眼里。最前面的匪徒满脸虬结刀疤,狞笑一声,挥刀便砍将来,吓得那花朵般的娇小姐哆嗦着闭上了眼睛。
却见这白衣少年不慌不忙一闪,利刀堪堪劈了个空,刀背金环哗啦啦一阵乱响。
这余音未落,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如电光般极明极亮,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电光噼啪爆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姑娘再睁开眼时,只看见一地焦黑,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匪寇们已经躺成一条条黑炭。
惊魂未定的姑娘顿时泪盈于睫,立刻便要向这位少侠盈盈下拜。

这白衣少侠,不消说,便是我们的龙虎山一枝花,张灵玉小师叔。

什么?你问我夏禾在哪。
夏禾当然是本文女主角,那位楚楚可怜的大家闺秀……旁边树上躲着的魔教妖女啦。

她可没什么英雄救美的古道热肠,正窝在树梢上看热闹呢。没想到就这么从天降下了这么个白衣小少侠。
而且还是个唇红齿白白衣翩然雪肤花貌的俊俏小少侠,
夏禾摸着下巴给他打了九分,那一分扣在衣服过于繁琐,不太好脱。

这边夏禾正打着分儿,那边张灵玉已经请姑娘上了马,准备亲力亲为将她们一行人护送到官道上。

看着白衣渐渐消失,夏禾轻巧地跳下了树。
少侠的那一身白衣她自然是认得,宽袍大袖,翻飞间隐约可见银光闪动,是白袍上用银丝线绣着的仙鹤纹样。
再配上他手上如假包换的掌心雷,不是那龙虎山的道士,还能是谁?

夏禾低头在怀中摸出她家老大给她发的卷轴,展开一比对。
巧了。
原本她还嫌弃老大让她堂堂魔道妖女去龙虎山当个小卧底是杀鸡用了屠龙刀。却没想到这次任务竟然还有这般好玩的人在。

本来打算随便从后面溜进去,当个打杂的浑水摸鱼一天两天便了事,但如今她玩心大起,脚尖轻点便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她要从龙虎山大门堂堂正正地走进去,去当这位俊俏道士的小师妹。

-
等到夏禾出现在龙虎山下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
她将那一头惹眼的粉发换成了乌油油的黑发,柔柔顺顺地垂在肩上,衣服也换成了一身素色,瞧上去像个柔弱的豆蔻少女。

眼下我们柔弱的少女夏禾正爬石梯爬得眼冒金星。
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轻功功底,只得老老实实一级一级爬,边爬边在心中骂:蜀山华山龙虎山,是不是所有在山上的门派都喜欢修这些劳什子天梯,好显得自己远离红尘,翩然如仙。
红尘有什么好远离的呢?夏禾不明白,这红尘滚滚又热闹又喧嚣,美酒佳肴锦衣华服,哪样不比在山上当块白豆腐好?

夏禾心里嘀嘀咕咕,脚下功夫却也不停,到底还是个在魔教里混出名字的人,不消一会儿,正一的大门便已在眼前。

守门的英俊道士正叼着根草发呆,看见夏禾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一口呸掉那根半青不黄的草,摆出一副热情的笑脸迎了过来:“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夏禾看他一眼,心说正一派怎地如此有钱,连个守门的道士也穿着套银丝仙鹤袍。
后来她才知道这吊儿郎当的货大名为张楚岚,老天师张之维新收的弟子,命中带贱,在张灵玉的理智崩溃边缘大鹏展翅,被张灵玉赶下来守山门三天。

谁也没想到后来夏禾会异军突起,成功挤掉张楚岚,一举成为张灵玉人生中最头疼的存在。
不过此为后话,按下不表。

眼下夏禾按捺着性子,只淡淡说一声:“拜师。”
“好勒,这有些问题,我问您答哈。”

都是些姓甚名谁从何而来为何拜师的老问题,夏禾随随便便编了些半真半假故事。

就快能蒙混过关的时候,夏禾眼角一道白影飘过。
“张楚岚,师傅说找你有事,让你现在去他那儿。”
正是夏禾那天看见的道士,他今天依旧是银发雪肤白衣裳,一块端端方方的白豆腐。
夏禾还没反应过来,张楚岚已经很爽快地应了:“好勒,小师叔您先帮我看一下表。”
张楚岚将手上的纸塞给他,白豆腐便很是尽心尽力地看了起来。
夏禾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

果然,白豆腐一行行看下来,目光忽然在某个字上停住了。

“夏禾?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夏禾想扇自己巴掌,这些年她一直以刮骨刀的名字行走江湖,反而是真名甚少为人所知,她便也懒得编新名字了。
却没想到偏偏就栽在他手上。

好在夏禾脑子转得快,她将头凑过去,一脸茫然的样子:“夏禾……哦……是刚刚那位道长弄错了啊……我的名字是‘夏荷’,荷花的‘荷’,家父取名时正是取了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末了还用天真无邪地抬头瞧他:“小师叔,这个名字有问题吗?”

张灵玉闻言低头,他站的地方刚好比夏禾高一级,这一低头,那双湛蓝的眼睛就撞进视野里。
声音柔柔媚媚,而那双眼睛却清澈得要命,竟然看得张灵玉心跳停了一拍。
“不要叫我小师叔。”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
尔后又察觉出自己态度太过冷硬,便又温温和和地开口解释道:“你还没拜入师门,只叫我张灵玉便好。”
“名字大约是我师弟写错了,改过来便好。”
他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几笔,将它交给夏禾:“拿着它进门往里走,会有人接待你去考试的。”
夏禾只笑着看他,行了个抱拳礼:“小女子谢过灵玉道长。”
张灵玉点头,并未再答一语。


死牛鼻子。
夏禾见他一眼都未曾多看自己,心下失望。
正要准备往里走,却看见守在门口的张灵玉一脸清冷站成一杆竹,眼观鼻鼻观心,耳朵却悄悄泛了红。
夏禾莫名想笑,又在心中暗骂一声。
死牛鼻子。

-
再后来魔女夏禾就成了师妹夏荷,一个功夫不高不低的外门弟子,每天跟着师兄师姐静如处子背门规,动如脱兔打太极,没酒没肉没男人,更别说张灵玉,连见都见不了几面。
这日子该怎么过哦。夏禾掰着手里的那块馒头,忽然就明白了张楚岚守门时的心情。


她嘴里淡出个鸟来,自暴自弃地啃完馒头,将碗哐地一放,溜了。
……顺带翘了今天下午的清静经讲解。

夏禾最近喜欢往后山跑。后山虽然没酒,但是却有肥美的山鸡,逮来抹上盐巴一烤,外皮焦脆,内里鲜嫩,滋滋冒油,喷香。
正一派禁忌不多,喝酒吃肉,娶妻生子皆无禁忌,所以夏禾烤个肉吃也不算太出格。
……本来应该是这样。


可是后山偏偏有一帘小瀑布,自山崖垂下的一段白练,清风吹拂,水珠洒落,人还未走近,便已能听见水声清越,嗅到水气清凉。
不得不说,纵然是夏禾,对这样的景色也是喜欢的。

夏禾情不自禁地走近,却见那一道水帘之中,隐隐约约还有一道白色的人影。
她眼尖地看出来,是张灵玉。
张灵玉正在瀑布中打坐,那瀑布的水雾清凉,但真的伸手下潭水中,便会发现那水凉得透骨,一般人碰上一碰,都会忍不住打上一个哆嗦。
而张灵玉就这样坐在潭中巨石上巍然不动,任由那冰冷的水自头顶冲下。
夏禾不由得看呆了。

 

当然,能让她看呆的不是张灵玉的好定力,而是张灵玉道袍湿透时隐隐透出的皮肤。
他今天穿得单薄,薄薄的一层白布被水浸透后全都湿答答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体肌肉流畅的线条,宽肩窄腰,洁白皮肤下暗藏男子独特的勃发力量,很是赏心悦目。

夏禾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却并不准备多呆,蹲草丛偷看是她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偷什么看?她刮骨刀夏禾,要看就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看。

堂堂正正的夏禾准备偷偷溜走,却不料被瀑布中张灵玉忽然惊觉,他扬声问道:“谁?”
夏禾在树后,手里提着半只油汪汪的烤鸡,冷汗嗖地一下就下来了。
逃学偷溜,私猎山鸡……和偷看小师叔湿身相比,这些可都算不上什么大罪名!
完蛋,要是被这小帅哥发现,自己怕是得今晚就卷铺盖滚下山。


夏禾心乱如麻,这一转念间,便已经错过了乖乖出来认错,假装只是路过的最好时机。
张灵玉已经出了瀑布,他步履轻盈,转瞬间便到了夏禾躲藏的树前。
出师未捷身先死,夏禾郁闷地想,得,今晚考虑一下睡山下哪个街头吧。

“小贼,还躲着不出来吗?”
张灵玉声线清清冷冷,像寒潭的水,听不出喜怒。

 

反正出来也是死,躲着也是死,那还不如——跑!
夏禾心一横,纵身一跃就开溜。
她身姿轻盈,像一只轻快的鸟,一眨眼地就飞上了树。
耳边风声骤起,她自认自己反应迅速,躲个张灵玉不在话下,飞身掠过枝桠间还骚包地伸手理了理头发。
却不料张灵玉动作比她更快,手掌一挥,白光一闪,风林簌簌,夏禾只听见脚下的树枝咔吧一声脆响,下一秒失重的感觉天旋地转地袭来——

“哗。”
鸟雀惊飞,夏禾脚下一个不稳,啪地掉了下来,正正好落在张灵玉脚边。


她抬起头,看见张灵玉正皱着他清俊的剑眉,低头面无表情地看他。
“功夫练得不错,”他声线温和,却让人心里发怵,”现在应该是你们讲授《清静经》的时候,你来这里干什么?”

“……”任凭夏禾是冰雪聪明美丽智慧的魔教妖女,这一瞬间大脑也宕机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辈子第一次没对俊俏小哥打坏主意!结果就栽到了俊俏小哥的脚底下!

夏禾心中悲愤大喊,可见老天都逼她耍流氓!

“怎么不说话?”张灵玉赤裸着胸膛,皱着一张仙人似的脸,冷冷地低头看着夏禾。

夏禾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猛地俯下了身子。


下一秒她好像被张灵玉的雷劈了似的蹦起来,大声嚷嚷:“小师叔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你湿身练功的!”
她将“湿身”的音咬得分外重,听得张灵玉一愣,随后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他天生皮肤白,显得脸像颗熟透的红樱桃,简直要滴血。
见张灵玉一时之间竟说不上话来,夏禾继续大声嚷嚷:“真的对不起!小师叔!您能不能放我走!如果不能的话………”


她的声音一下子又低了下来,捻着衣角将自己扭成一条娇羞的麻花:“如果不能的话,那,那我也脱衣服进水里让小师叔看回来好了……!”
说罢她摆出恰到好处的羞愤神情,作势要脱,波光潋滟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张灵玉。

 

“……”
夏禾左一口脱衣服右一口小师叔,张灵玉从小在山上不食人间烟火,哪里见过夏禾这种看似无辜委屈实则没皮没脸的套路,顿时脸像烧起来似的,慌忙偏头躲避:“你,你……停下!”


“我怎么?”
“你一个姑娘家的!怎,怎么如此的!如此的不知羞!”
夏禾看着张灵玉涨红的脸,心说他怎么脸红也这般好看,嘴上却依旧很无辜地说:“啊,那师叔又不肯放我走……”

她再次别过脸,露出自己自认最美的角度,超大声嚷嚷:“既然小师叔不依不饶!那我就只能脱给小师叔看了!”
“好了!好了!停下!”张灵玉几乎要跳起来,整张脸火烧云似的通红,“你!你走!我们就当没见过!”

“谢谢小师叔!小师叔真好!”
此言正中夏禾下怀,她脆生生应好,眨眼就溜了个没影。
徒留个脸烧得快要冒蒸汽的张灵玉站在原地,还没从这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

 

过了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自己原来是被调戏的那个。

“夏荷!”他恨恨地揪着自己脱下的外袍,心中发誓下次见到她一定要让她抄书加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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